透過攝影的現(xiàn)實的眼
福州眾印網(wǎng) 2006/10/11 16:34:00 來源:轉(zhuǎn)載
我所喜歡的攝影師羅伯特·卡帕是第一個死于越南戰(zhàn)爭的美國新聞工作者。這位匈牙利出身的攝影師以其在西班牙內(nèi)戰(zhàn)和諾曼底登陸的生動照片聞名于世界。1954年,他在越南拍片時踩上了地雷,那時他是馬格南圖片社的簽約攝影師。在《世界的眼睛:馬格南攝影師站在歷史前沿50年》一書中,羅伯特·卡帕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預(yù)的。
作為人類大眾傳播歷史上一個重要的發(fā)現(xiàn),攝影從被發(fā)明以來便開始攫取人類的影子,封存歷史,一一見證進步和邪惡。上帝的憤怒無所不在,透過攝影機的眼睛,我們看見了暴力、殘酷和驚喜,我們無聲地見證了歷史、青春和正義。
所以,我們需要感謝千千萬萬的、男男女女的攝影師,是他們讓我們知道了試管嬰兒、人類登上月球、中東危機、越南戰(zhàn)爭、“貓王”的冷酷和波爾布特的殘忍。如果沒有他們,我們的所見將就永遠是街巷的鄰人、田野的麥地以及面目可憎的家人。
照片見證了時間的無情流逝。攝影推動了懷舊的情緒。攝影是一種追魂的藝術(shù)。……這樣的表揚和贊譽都是針對攝影這門藝術(shù)和像羅伯特·卡帕這樣優(yōu)秀的攝影師的。正是透過一張張世界著名新聞周刊和世界大報的封面,人類將見識推向了遙遠的前方。
隨便是哪一張一群士兵和冷酷骷髏并置的照片都將讓我們震驚。羅蘭·巴特將這種“震驚”稱之為“掠奪性的震驚”——照片本身并不恐怖,重要的是在我們的自由世界中看到了這張照片。羅蘭·巴特的意思是說,這樣技巧性強大的照片背負了過多的藝術(shù)家的指示——靈敏的捕捉、竭力的呈現(xiàn)、放任的攝影語言、過多的構(gòu)建、刻意的巧妙、姿態(tài)的選擇和影像的完美。正是在路透社、馬格南圖片社和羅伯特·卡帕“制造”出來的照片對觀眾進行了猛烈的襲擊、自然的質(zhì)疑,將我們這些無辜的后臺人員推上了不自由的判斷之路——因此在他們這些批評家看來,攝影本身沒有引入恐怖本身,也至少帶來了恐怖的震動。
在這種批評之下,羅蘭·巴特將攝影認為是一種“反智”的藝術(shù)武器,它能“綁架”政治、經(jīng)濟和流行文化的本真。任何一張優(yōu)美的候選人的照片都將暗示我們社會的背景條件、家庭歡樂的迷人景象、法律和宗教上的種種規(guī)范……一張照片就好比是一面鏡子,它提供給了選民自己的相似性。
在對攝影的批評之中,美國作家、刻薄的女人蘇珊·桑塔格在《論攝影》中更是舉起了“義旗”。她認為攝影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美學文本!坝跋裣M了現(xiàn)實”,這就是她投向攝影的最大一枝標槍。攝影是工業(yè)社會的一次影像重建,它建立了“民主化”的電子媒介手段,使得攝影拋棄了傳統(tǒng)藝術(shù)的精英傾向,而成為公共化、大眾化和娛樂化的一種普羅藝術(shù)。攝影使得等級制度凋零到了“每一個人都是名人”的后現(xiàn)代流行文化世代。
在歷史學家和藝術(shù)家之間,攝影師的位置是如此的尷尬和令人不安。贊譽的人們認為攝影師幫助歷史學家保留了歷史最原形的“本色”——那些歷史發(fā)生時刻瞬間的影像——因此具有了和歷史學家一樣的重要性和重量級。而像羅蘭·巴特和蘇珊·桑塔格這樣的批評者則抓住了攝影作為一種變形藝術(shù)的特點,揪住照片所造成的人類恐懼和影像消費的現(xiàn)實而不放手。
仔細地想一想,如果真的按照他們所說,攝影師也不能照單全收所有的榮耀和贊美。尤其是蘇珊·桑塔格的一句對攝影的名言:攝影展示的就是“有權(quán)有勢者永無休止的魅力,貧賤無依者暗無天日的墮落!边@難道就是攝影的真相嗎?盡管我是那樣的熱愛羅伯特·卡帕,但是行文至此,回頭看了一眼歷史的進程和那些優(yōu)秀攝影師的作品,我還是出了一聲的冷汗。
本文標題:透過攝影的現(xiàn)實的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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